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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阿纳托利而言,或许只有这个字最能形容此时他的心情。自从曰历翻过1900年的12月31曰,进入1901年,所有的麻烦便接踵而来,刚进一月,先是总行发来电报,要求上海支行为在中国的俄罗斯军队垫支4500万卢布的军费,对于上海分支而方这没有任何问题。
去年时局的不稳,让很多中国富人选择把银子存在信誉好的外国银行,华俄道胜银行自然也是他们的选择,到年底时,银行还有多达700余万两的存余。
虽说一时间周转如此巨款是有些困难,但阿纳托利还是想方设法把问题解决了,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将这笔钱发了出去,为此总行还特意发电报表彰了他。
但真正的麻烦却在眼前,想到这,阿纳托利身体向前一倾,从桌面上拿出两张钞票来。
“到底那张是真的?”
看着手中的两张钞票,愁容满面的阿纳托利自语着。
这两张50元银两券,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的编号竟然也是相同的,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两张钞票中,必然有一张是假钞。
这两张银两券是银行营业员在整钞时,无意中发现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张钞票都摆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又扫了眼钞票编号,或许也就被忽视了。
“都是真钞!”
这是银行的最优秀的假钞鉴别专家安德烈给出的结论,他们拿着这两张钞票比对了半天,结果两张都是真钞,这结果让阿纳托利顿时一头雾水起来。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看手中的钞票,几乎是本能一般,他相信其中绝对有一张是假钞。但是印制的如此精美的假钞,却又完全不符合逻辑。
“经理!”
推门进来的安德烈,神色显得有些古怪,在他进门后,甚至还特意随手将门关上。然后才走到阿纳托利的面前,从文件夹里取出了几张钞票来。
“你看!”
“安德烈,你不要告诉我……”
看那安德烈取出的钞票,阿纳托利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安德烈点点头,阿纳托利的脸色瞬间变得的煞白。
“这是上午,在银行金库里发现的,一共的六张,有六张编号重复!都是五十元面值的银元券!和那两张一样,不分真假!”
“啊!”
阿纳托利惊叫一声,脸更白了,作为银行经理,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或许有更多的不分真假的钞票,已经流向了市场,正在中国流动着,甚至华俄道胜银行会因此破产。
“每一张都和那一样完全一样,正反两面的凹版印刷,纹路清晰,毫不模糊,防伪点一处不少,甚至制版的微缩签名,包括序号排列规则也符合我们的发行规则,我……”
安德烈突然变得结巴了起来。
“我……说实话,看着这些钱,我只有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帝国铸币处印错了!否则,这种不分真假的假钞,绝不是他人所能印出,而且……”
话时安德烈拿着两张序号一致的钞票,随后又取出另一张钞票。
“经理,你看这里,”
安德烈的手指指向钞票中央。
“除非是同一块印版,否则在这种细节上是绝不可能相同的!”
看着安德烈手指的位置,阿纳托利愣住了。
“即便是维克多他本人,也不可能制造两块完全相同的母版,我仔细核对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都没有任何差弃,我几乎可以肯定一点!”
安德烈的话让阿纳托利的眼中闪过一道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