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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旧神实验 3.

因封存着001号实验体, 而被第九研究院内部称为一号实验室的这间地下试验室,是由废弃医院的太平间改建而来。

金属大门的附近,还有两排已经停用很久的停尸柜, 上面泼洒着一些不知何处而来的浊白与鲜红的污渍, 似乎有失去形状的啮鼠生活在里面, 夜半偶尔能听到悉索噬咬的动静。

这间实验室没有普通人印象中的那种洁白空荡, 干净到近乎神经质的模样。

它空间不大,约七十平米,四处堆满杂物,角落生着陈腐的霉菌, 老旧的吊灯悬在低低的天花板上,光线冰冷浑浊,晃荡出摇摇欲坠的细长的影子。

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与试管架子都列在最里面,紧靠着四面的墙体。

在墙体包围的中央,则是一座反射着冷光与灯影的大理石实验台,实验台四周零散地摆着休息用的椅子和小餐桌。

餐桌与椅子后, 有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柜竖直立在实验台旁。

乍眼一看,它和普通冰柜没有什么明显的外观上的差异,但如果近距离观察, 就能发现组成这个柜子的银白色金属, 无论是坚韧与抗压的程度, 还是闭合的精密与表面奇异的走向纹路,都远远超越人类目前对金属的认知。

收回扫视四周的目光, 楚云声合上文件夹,走到金属柜前,循着原身的记忆输入密码。

柜子表面弹出了一根微针,楚云声抬指按压, 以dna验证解锁。

轻微的刺痛后,面前严密封闭的银白金属缓缓地瓦解滑落,露出一个一人高的巨大的玻璃舱。

玻璃舱仿佛一座水晶棺,舱内透明的药水充盈,浸泡着里面一具沉睡漂浮着的人类躯体。

楚云声的眼神略一凝固。

晦暗的灯光从他的背后射来,被水纹的折射拉扯变形,模糊而扭曲地勾勒出那张安然闭目的面孔。

浅灰色的发丝如水藻游动飘起,皮肤苍白失去血色,骨肉极为匀称,比例接近于人类对人体最完美的想象。

五官锋利灼艳,双眼闭着,眼尾却撩着微微上扬的弧度,好似在温柔地微笑,又仿佛在冷酷地讥嘲。

一根又一根导管从玻璃舱的头尾伸出,连接着这具身体的各处,流动着漆黑的液体。

其中最粗壮的一根玻璃管直通脑后,以一块碗底大小的空洞,窥探着里面不停蠕动着的肉色大脑。

这确实是一种堪称邪异的神奇。

身体没有内脏,源源不断地制造着黑水,抽上多久都不会干竭,大脑被洞开,却仍可以跳动反应,正常地活着。

如果不是楚云声亲眼所见,他绝对无法相信这一切。

坚实厚重的玻璃壁上,扫描出玻璃舱内实验体的基本信息和身体状况。

楚云声留意到了右下角的一行红色标注“001号实验体复苏结束倒计时,03:15:22。”

容陈尸体的检测报告上显示,容陈的大脑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复苏跳动,看来现在这个时间还处在苏醒的时刻,三个多小时后,便会重归沉寂。

凝望了几秒那张浸泡在药水中冰冷而毫无血色的脸,楚云声没有轻举妄动地打开玻璃舱,而是调出控制台,开始解除部分实验操作。

但他没有看到,就在他转过头,将视线挪到控制台上的那一瞬间,身后玻璃舱显示屏上红色的倒计时数字突然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03:10:11、02:44:35、01:58:07

00:32:46、00:10:42

00:00:01

楚云声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蓦然回过头来

嗡的一声拉长的静音空响

他的目光撞进了一片漆黑黏稠的潮水里。

潮水翻涌,掀起无声的滔天的巨浪。

无数触手般的灰色藤蔓缠绕着层层叠叠的奇异花纹刺穿空气与水光,张牙舞爪,如群蛇倾巢而出般狂乱奔涌。

缺血缺氧的绞痛与窒息感同时袭来。

楚云声的脑子不受控制地一木,心脏刹那间狂跳不止,仿佛要撞碎胸腔。

攥着控制台边沿的手指错乱地抽搐起来,惨白的骨节突出,几乎刺破手背薄薄的血肉与皮肤。

视野混乱,繁复诡丽的花纹开始疯狂涌现。

周围的景象模糊起来,似乎在逐渐远去,变得虚幻颠倒。

低喃迷蒙的呓语紧紧压到了他的耳畔,嘶嘶的尖鸣,充斥着躁乱与无序,像是超维生命的呼吸。

黑暗的潮水随之涌了过来,楚云声后退了一步,坐进了宽大的休息椅里。

像是在警告他擅自的移动,他的双腿突地传来了一阵阴冷尖刺的疼痛。

他恍惚地垂下眼,看到两根自邪异花纹中生长出短小刺棘的灰色藤蔓正捆着他的脚踝,如贴靠巨树一般,飞快攀爬生长。

黑色的西装裤添了一层更深的暗色,血液的甜腥迷醉鼻腔。

脑内嘶嘶地跌生着幻象与扭曲的阴影。

楚云声下意识地闭上眼,急促地深吸了口气。

突然。

他木然僵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一只手。

那只手比他顷刻布满生理性冷汗的身体更为冰冷,触感光洁潮湿,像一片刚刚出水的锐利的骨瓷。

它在一根一根地掰开楚云声紧扣的手指,带着恶劣疯癫而又迫不及待的亢奋。

“咔哒”

迷幻的嘶语与怪诞的混沌里,一声金属的轻响显得格外真实而突出。

腰带松解,裤扣崩落。

冰冷柔软的苍白匍匐在皮鞋坚硬的鞋底,润潮脱出脚踝的浅色棉袜。

手掌与皮肉,在发抖,在锁困,痴癫谵妄地疯狂向上,滑动、攀附、绞缠,充满亵渎却又宛如朝圣。

楚云声的手指抓住了一片细软的水藻。

腰腹的肌肉与挺阔的西装布料同时绷紧发力,伤口细小开裂,渗出无数密密的血珠。

那迷幻窒闷的邪异嘶语像突出水面的石头,在高亢痉挛中剖出了幽凉失控的呜咽,与靡艳芬芳的潮湿。

剧烈的、羞耻的一切都在生涩地蔓延着,甜美的内腔被碾破,殷红与苍白飞快地缠成了一株怪异畸态的树。

树干与树枝经受着暴风雨的狂乱战栗,簌簌地开出腥甜艳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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