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残将百虫仓塞入怀中,然后静静地观望着,母山鬼不在身边,他可不愿意轻易犯险。看了半天,终于发现了守护延龄草的野兽原来就安静的趴在药草下,由于其毛色雪白,与雪地融为一体,所以不留意几乎分辨不出来。
这是一只白色黄鼠狼,与猫一般大小,血红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莫残。
还以为有什么凶猛巨兽呢,原来不过是只小黄鼠狼啊,这东西苍山上多的是,最多会放个臭屁而已,莫残终于放心了,于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近前去。
当距延龄草只有丈许开外的时候,那白毛黄鼠狼身子一转尾巴扬起,肛门里“噗”的射出一股白烟,延龄草周边数丈方圆瞬间都被笼罩住了,空气中充满了腥臊气味儿。莫残一头栽倒在雪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子却动弹不得。
没想到这白毛黄鼠狼的屁如此邪门,比薛管事的迷香还要厉害,只怪自己太大意了。莫残记起了石洞壁上的题字,原来不明白“万物皆有灵,年久得以成”的这句话,他此刻终于多少理解了。守护真药的灵兽目的是在等待药草的成熟,牠们也同人一样想要修炼自身,而服食生长千百年的药草就是一条捷径。人生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兽类则更少,然而真药的成熟又何止千百年,这些灵兽恐怕得花数十代时间来守候,其间付出的艰辛与毅力可想而知。
莫残躺在雪地上,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耳中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眼角余光瞥去,四周不知何时围拢上来一群野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这下完了,想起侍卫们被分尸,莫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情急之下气息逆行,腹部蓦地发出两声“嗬嗬”的吼叫,就如同山鬼一般。狼群闻声后退了几步,但随即又围了上来,不知是惧怕山鬼的声音,还是忌惮白毛黄鼠狼的毒烟,牠们迟迟没有扑上来。
“嗬嗬。”莫残继续用腹语恐吓着牠们。
“嗬嗬,嗬嗬嗬……”远处传来回应的叫声,那是母山鬼在呼唤,且越来越近。
莫残心中欣喜若狂,不一会儿,母山鬼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了,狼群一哄而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母山鬼纵至身边,莫残惊讶的发现,牠的额头被毒蜂蛰了几个大包,肿的像馒头似的,上翻的大鼻孔里竟然满满的添塞了两绺青草,原来牠为防止吸入黄鼠狼毒烟而聪明的提前做了防范。
“噗噗。”白毛黄鼠狼再次施放毒烟,母山鬼根本不予理睬,一手抄起莫残就要转身离开。
“嗬嗬。”莫残目光瞟向延龄草发出腹语,示意要牠去摘下那颗黑色的珠子。
母山鬼长臂探出将天珠抓在手里,然后带着莫残几个纵跃便远去了。莫残歉意的回望了一眼,虽然天珠拿走了,但也还留下了地珠,就算是给那头白毛黄鼠狼的补偿吧。
回到山洞时已经快到半夜了,小山鬼饿着肚子焦急的站立在山崖上,终于看见他们回来了,高兴得“嗬嗬”直叫。
此刻白毛黄鼠狼的毒烟已解,莫残赶紧生起了篝火,取下晾晒的野猪肉放入瓦罐中炖煮,不一会儿便香气四溢,一天来的奔波与惊吓,他也饿坏了。
月下,莫残摩挲着那枚乌光熠熠的天珠,心中窃喜不已。采药人吞食的天珠只如豌豆粒般,而自己的这颗足有拳头大小,恐怕生长了千年以上,药力自然会非同小可,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能盲目服用。
他又拿出那枚百虫仓来翻看,面上呈棕褐色,表皮生有一层灰白须毛,凑至耳边可以隐约听到里面有极细微的呼吸声。《绝脉要略》中说,普通百虫仓里会有许多孵化的蚜虫,在其未破瘿壁时药用最佳,可用沸水浸烫后晒干,连壳带虫研碎入药。真药百虫仓瘿瘤内只余一只吞噬了其他同伴的变异蛊虫,然后静静地躺在里面,靠寄生的盐肤木树冠与根须来汲取四季雨露和地下养分,有的要等到那棵大树千百年后枯萎老朽时才会破壁而出。
这东西还在瘿瘤内,不要等到它发觉已经脱离了盐肤木,必须赶紧泡制,否则破壁而出后药效则大打折扣。
莫残在瓦罐内重新盛满了清水,放置篝火上煮沸,然后把百虫仓丢了进去。起始并没有什么动静,须臾那大蛊虫大概苏醒过来感觉瘿壁越来越热,知道不妙即刻打洞破壁,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百虫仓在沸水中剧烈翻滚挣扎了数百下后,终于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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