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的一幕,刘朝脸都吓白了,指着那官员怒喝道:“你是哪个衙门的找死啊”
“臣工部右侍郎冯大任,冒犯了王驾请鲁王殿下恕罪。”
从刘朝的山东口音,冯大任大概猜出了朱以海的身份。
心下暗暗庆幸,幸亏没砸到鲁王,要是砸死一个亲王,那就倒血霉了
虽然这些藩王没权没势,但总归是天潢贵胄,身份摆在那,尽量不要去招惹。
工部冯大任有些耳熟
怀疑有人暗杀自己,朱以海瞥一眼倒在地上的牌楼,问:“干吗拆掉这座牌楼”
冯大任回道:“太后即将南来回宫,不久又要过寿,工部觉着这牌楼年久失修,又不够气派,有失迎驾规格,要求我们工部拆了再建一座新的”�
太后,也就是弘光帝的生母邹太后。
儿子当了皇帝,肯定要将老妈迎回南京的,这工部的官员倒是会未雨绸缪。
凑巧的是,这位邹太后往后的徽号是“慈禧”,也被称为慈禧太后。
清朝的慈禧太后可谓家喻户晓,但明朝的慈禧太后,却鲜有人知。
见这工部官员迟迟没有实际表示,朱以海突然翻脸,喝道:“混账东西,尔等险些害死孤”
“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交由刑部,定要审出是谁背后指使暗杀当朝亲王,行谋逆之事”
众护卫一拥而上,将冯大任等几个工部官员摁住,该起意外事件一下子升级为谋逆大案
那些个工匠、杂役全都傻眼了,愣在原地不敢所有动作。
“冤枉啊,鲁王殿下,这都是意外”几个当官的拼命叫嚷。
“意外恁爹全部带走”刘朝气呼呼地呵斥,他险些失业,如何不气
“冤枉啊”
冯大任抬起头来,叩破了头流出的血和泥土糊了满脸,语不成句地解释道:“臣实在不知道鲁王殿下您会打这儿经过”
“等一下”
瞧他们哭成那样,朱以海感觉八成也是意外,但他不打算放过这几位。
人家可是工部的官员,还是崇王世子所说的那个大贪官,紫禁城修缮项目包工头冯大任
人生第一桶金,还指望着他们呢
“你见过孤”朱以海忽然问道。
冯大任摇头:“没见过,臣是听您身边的内官口音得知。”
一般情况下,藩王王府里的太监会从当地招募,也有来自紫禁城调配。
“混账东西,既然没见过,那谁告诉你孤是鲁王的”朱以海厉声呵斥。
他大声说道:“孤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潞王朱常淓是也”
说着,从腰后摸出一把折扇,让人递给工部侍郎冯大用看,正是潞王朱常淓的扇子,且上面有潞王的私章落款。
昨日潞王来串门,走得急无意间将折扇遗落在凉亭。
“臣糊涂,不识潞王殿下大驾,请殿下恕罪”冯大任头大如斗。
他心中存疑,听闻潞王乃贤王,风度翩翩,怎么吆三喝五的
朱以海负手道:“你们伤了孤府上护卫,又给孤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打算如何解决”
一名工部官员听出了意思,说道:“冲撞了王驾,自然是要赔礼道歉的。”
还挺上路子
只是此处人多眼杂的,不好张嘴啊。
刘朝会意,命人封锁现场,让人将几个工部官员带到旁边的一家酒楼,并进行了清场工作。
日月兴酒楼,是一座中低档小酒楼。
因工部封街做工程,酒楼里没了生气,老板在家睡大觉,小二在店里打瞌睡。
“官府办差,闲杂人等都出去”
那小二迷迷糊糊的醒来,不认识他们,当然不会走,半边身子躬挡在门口,满脸堆着笑:“诸位官爷,你们这是,要吃酒还是”
“吃恁爹滚”
刘朝将一颗碎银子扔在小二脸上,手一招十几个王府护卫,将酒楼上上下下的把住。
小二笑容慢慢敛了,只见这群人押着几个当官的进来,立马满脸滑笑的滚了出去。
“说说吧,怎么个赔礼道歉。”
朱以海一撩袍子,坐在长凳上,悠悠说道。
“潞王殿下,我们工部重建这长安街牌楼,已经疏散了人群,真不知道您的王驾会经过此地。”
另一个工部官员接茬道:“但不管怎么说,给您造成不便,是我们工作的错误,臣谨代表工部,给您赔个不是,万望您能恕罪”
能用嘴解决的事情,决计不提银子,这是文官们一贯坚持的原则。
玩儿呢真就张张嘴道个歉
朱以海眉头微皱,狗腿子刘朝秒懂,立时尖声喝道:“你们几个,打算赔多少银子”
赔银子几个官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