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陈休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苍白的手掌微微在剧烈颤抖着。
但他的脸上,满是病态的血色红晕
满地漆黑的冰渣,风中的枯树已然分崩离析
他,就在刚才那一瞬间
一口气轰出了十三记寒冰神掌
若非内气不够,他甚至能够还能释放
“寒冰神掌,内气外放的招式这到可以作为我的杀招”
陈休缓缓握紧了手掌。
金刚境,唯有修炼至第三关,方才能够内气外放
噔噔噔
沉重的敲门声陡然响起。
陈休按住了雁翎刀,打开了门。
“陈,陈捕头,紧急调令”
尚有稚气的衙役气喘吁吁,脸上残留着几分慌乱,手中是字迹凌乱的调令。
但确实是总捕头的印。
“何事,竟如此惊慌”
陈休目光微凝,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张,张捕头重伤黑狱动荡,需要陈捕头前去坐镇”
我
陈休微微皱眉,冷声道:“谁让你的来的”
“张总捕头”
“驾”
奔驰的劣马穿过长安坊,直冲太平坊。
走过官道时,耳畔陡然响起了凄楚的哭声
长的几乎看不到头的队伍中,连颜色都没有的棺木居然有三十一之多。
而头前哭丧,旁边随行的人,他也认得不少。
甚至有许多,正是府衙中的衙役
出大事了
张总捕头的家,位于太平坊深处。
刚一进屋,他便听到了一声极为压抑的咳嗽。
陈休推开了内门,一股浓郁草药味混杂着血腥味直冲鼻梁。
张云山盘膝坐于床铺上,缠绕着厚实的丝绢
饶是如此,依旧有着涓涓血迹疯狂溢出。
“金刚境,第一关”
张云山睁开了眼,打量后缓缓开口,气息颇为孱弱。
陈休点了点头。
“很好。拿着”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崭新的玄铁令牌按在了陈休的掌心:
长安坊巡游总捕头
“天业府官府,大人是最大的。下面便是我这总捕头,以及三位巡游总捕头”张云山艰难开口。
“张总捕头,这是什么意思”
陈休拿捏着令牌,面色凝重。
他不是傻子。
这么重要的职位忽然给了他,怕是有大麻烦。
“我被无生教的贼人暗算,受伤颇重。”
“这天业府,我信得过的人不多。你算一个我,我希望你能够帮我镇守大黑狱”张云山的声音很弱。
言语间,陡然一口鲜血喷出,艰难倚着墙垣才勉强坐稳
面若淡纸,气如游丝
“大黑狱,那里面关押的,可都是死刑犯据说,天业府好多大家族大势力的犯罪之人,也是关押于此。”
“这个职位,太重要。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纵然张捕头,你对我有恩,但这个差事,恕我无法”
陈休微微摇头,放下了掌心的了令牌。
他并不想平添事端。
为了区区虚名,何必担这有弊无利之职。
“镇守大黑狱三日”
“我愿举荐你为悬镜司掌镜使”
张云山话语虽弱,但果断无比
悬镜司
这可是朝廷的执法部门,有着监察百官、先斩后奏、镇压江湖的权能
“悬镜司很吸引人,但我没兴趣。”
陈休还是颇为坚决地摇头。
若非局势所逼,他更愿意研修武道。
让自己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看来,你对大隋还是不够了解啊。”
张云山缓缓抬头,嘴角含血:“纵然朝廷势微,但底蕴尚在若是你愿意答应我,我保你蛟龙真血一滴”
“蛟龙之血,纯阳之物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言”
纯阳之物
十五号距今,还有最后次的阴气爆发,陈休不敢赌
他微微叹了口气,确实被拿捏住了。
这是自己无法拒绝的条件啊。
“我答应你但,我希望张总捕头,你不是耍我”
陈休握住了令牌,于门前陡然开口。
张云山重咳一声,拭去嘴边的血迹,怪笑着道:“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去得罪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还是个武道天才”
陈休纵身上马,手中缰绳一勒,去往边郊的青竹坊。
天业府,自城门而入,穿过外城,便到往了内城。
三大坊市中长安坊多为帮派势力混杂之地,最靠近外城;太平坊多为豪门官僚居所,最繁华;青竹坊则最靠近边郊,商队和游侠颇多。
同样的,这里也是天业府大黑狱的所在
孤僻屹立于城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