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急得都快哭出来,但已是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着不发声音,趴伏在半人身的野草蓬蒿丛里一动不敢动。
幸运的是平日里父亲沈真只是去后山砍柴,很少会清理后院墙外的野草地,再加上天色又暗,因此倒是把他遮掩起来,并没有被人发现。
“伍长,我们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屠杀这个村庄呢”
沉寂了好一会儿,被安排守在后院的两名士兵交谈了起来,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是青州口音,沈晨以前听过很多从琅琊过来的青州人说话。
“将军的吩咐,照做便是,无需要问那么多。”
伍长的声音比较清冷,杀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一种残忍和嗜血,而是一种麻木和例行公事。
“是。”
士兵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蹲在墙角略作歇息,他们从襄贲县出发到黄门亭也有四十多里路,差不多十五公里,走了一个多时辰,一直也没有时间好好休息,腿现在还有点酸。
周围的屠杀还在持续,惨叫声与各类砸碰声音不绝。一户十名士兵,包围起来绰绰有余,就连沈晨家的房子也很快出现了翻动与寻找的声音。
那名士兵百无聊赖地盯着前方的沟渠,这片沟渠是从后山上流淌下来的一小股溪流汇聚,一路延伸到沈晨家后院。
周围几家用水、浇菜地都是用这个沟渠里的水,士兵感觉有点口渴,就蹲伏下来准备捧点水喝。
忽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伍长和士兵都立即警觉起来,握紧武器四下扫视。
草丛里沈晨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在自己眼前就离着大概一米的位置,有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地洞巢穴中爬出来,开始四处搜寻觅食,发出啾啾响声。
士兵跨过沟渠,向着草丛的方向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晨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阴影掩埋过他的头顶,身前的蓬蒿正不断地抖动。
豆大的汗水从沈晨额头上缓缓滴落下来,他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草丛动静,双腿紧绷着随时准备暴起逃跑。
“嘟嘟嘟。”
几乎是在一双大腿距离沈晨的脸上不足一米的时候,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
士兵目光在地上梭巡,看到那只肥大的老鼠从草丛里嗖地穿走,顿时放下了心,扭头对说道:“伍长,是只老鼠。”
“嗯,集合了。”
伍长挥挥手,他们十人一小队,有一名什长和两名伍长,哨声就是来自什长的集合声。
二人转身离去,草丛当中,沈晨的后背被汗液浸透,已经可以拧出水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