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丘力居此时已经放下了心中的一切,目光之中只有眼前的敌人,狠厉如狼的怒吼道。
身后的乌桓骑兵闻声皆面露狰狞之色齐齐向前冲去,宛若一群陷入了绝境的疯子。
天地为之震动,冲天的杀气和疯狂直将云层荡开。
这一刻,绝望的气息蔓延,乌桓铁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实力。
张辽淡淡的看着这些敌人,心中波澜不惊。
李兴麾下将领,皆颇为重视天时地利。
每遇大战,必先勘测风向地形等,谋定而后动。
然而,这一仗,张辽并未借助天时地利。
此时风向平和,周边乃是辽阔的平原,并无地利可言。
他就是要正面真刀真枪的和乌桓来一场战斗,彻底打碎乌桓的骄傲。
面对万马奔腾,辽东军依然矗立在原地,所有人脸上全无惧色,皆精神专注的等待着命令。
整个战场仿佛被诡异的分成了两个空间,一边在歇斯底里的冲锋,另一边却宛若塑像群一般寂静无声。
对手的不屑一顾是那么的刺眼。
更深的恐惧和愤怒出现在乌桓军心中,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
“冲。”
微微打量了下两军之间的距离,张辽终于开口。
随着帅旗招展,进军鼓声响彻天地。
辽东军自寂静苏醒,开始向前奔腾。
伴随着鼓点,战马先是小步前行,随后缓缓加速,冲锋的速度很快便超过了乌桓军。
然而便是在这种急速冲锋的状态下,各部兵马依然保持着阵型,井然有序、浑然一体。
作为箭头的烈虎骑紧紧用双腿夹住马腹,重心下移,不断调整着呼吸。
除了最前方的数百人手持长槊外,其余烈虎骑皆是双手握住长矛。
随着军队的扩充,长槊这种利器造价太高,已经无法普及。
便是每战必冲在最前方的烈虎骑也多数只能持着特制长矛。
这一仗,辽东军放弃了弓弩箭矢,尽数采用最为原始惨烈的近身搏杀。
上等的良马、壮硕的将士,轻松撑起了那覆盖全身足足三层的铠甲。
远远望去,烈虎骑仿佛一群钢铁骑士,通体铁甲,只能看到一双双坚定地眼睛,以及战马腾跃的四蹄。
李虎位于正中,看着不断逼近的乌桓骑兵,狰狞一笑:“今日便让你等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重骑兵。”
不可否认,重骑兵存在着诸多的缺陷,造价高、养护难、偏笨重等。
但其能够存在,便在于大规模冲锋时与普通骑兵相比,恐怖的冲击能力。
如此大规模的战争中,乌桓骑兵根本不存在躲避的可能,李虎丝毫没有任何考虑,只是率军笔直的向前冲,冲到头。
两军相撞,那一刻,仿佛山崩地裂、万马嘶鸣。
狂暴的烈虎骑没有丝毫阻碍的凿穿了乌桓军松散的阵型。
对于缺乏铁器的乌桓铁骑而言,全副武装的烈虎骑完全是降维打击一般的存在。
作为与自己从草原一同杀出来的嫡系,李兴自然心中不自觉会有所偏重。
特别是憨厚忠勇的李虎,一直以来便颇受李兴照顾。
烈虎骑皆是军中优中选优的精锐,个个虎背熊腰、悍勇狂傲,性情暴烈,正如军名一般。
连体的马铠牢牢绑死了他们的双腿,防止他们的跌落。除了向前冲锋,他们没有任何选择。
没有一个烈虎骑能从战场上逃走,要么刺穿敌阵,要么死在战场。
无数的“箭矢”狠狠捅穿了乌桓骑兵的军阵之中。
丘力居看到这一幕,心中微沉,但眼中坚定如初。
烈虎骑的恐怖超乎他的想象,但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他麾下数十万铁骑,便是堆也能堆停这群猛兽。
过刚易折,连续的对冲之下,便是重骑兵也难以承受。
位于中军的张辽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烈虎骑打头阵只是为了打开局面和试探。
见乌桓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不断地冲锋着,张辽面色微凝。
帅旗一挥,六万铁骑迅速加速超越了烈虎骑,整支大军呈倒三角形排开,似欲将乌桓军尽数包裹其中。
李龙李蛇分处两翼边缘,赵云太史慈位居其间一左一右,分别以马腾和马超为首的两万骑狻猊军各自呈阵,位于最前方。
“虽说军中各将皆长于骑兵,但在这种大规模战场上,真正能顶得住的,还得是出身西凉的寿成一脉啊”张辽看着顶在最前方与敌人策马贴身肉搏的狻猊军,不由得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