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老乞婆,不长眼是不是”
丁丧听到动静,转头看到丁荒被拖住了,冲过来抓住老妪衣服,就要扔到一边。
“不要动粗”
丁荒低喝一声,说道:“赔她钱”
丁丧反驳道:“赔钱不就承认是你踢的吗”
丁荒目视围观人群,低声说道:“不要惹事, 她若闹起来,引来官差查我们就不好了。”
丁丧不情不愿的摸出一把铜钱扔进篮子里,喝道:“拿好钱,快松手”
老妪看了一眼,还是没有放手,继续号哭道:“钱不够,我家里没粮了,一家人都快饿死了,还有重病的孙儿等着买药呢,这点钱哪够啊”
“好个贪心婆子”
丁丧大怒,又被丁荒拉住,示意他掏钱。
丁丧一咬牙,又摸出一小块银子扔了过去,愤愤骂道:“老乞婆,恭喜你碰瓷成功,这些钱够买你一百筐烂果子了
老乞婆终于放开了手,抓起银子放在嘴里咬。
“大善人,且慢走”
丁荒要走时,又被她伸手拦住。
丁荒也恼了,正要发怒,却见老妪递了一个果子上来,咧着缺牙的嘴笑道:“大善人, 你是大善人。善心的人吃了这个果子,能见到观音菩萨,菩萨会为你排忧解难的。”
“哦”
丁荒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那枚银杏果,还是接了过来,握在手心。
“呵,这婆子,我给的钱,却说你是大善人。”
丁丧笑骂一声,挤出人群,离开这条小街巷,上了一条宽阔街道。
此街道路平整、干净,两侧全是高大屋舍,门店崭新,路上行人也穿着体面,坐轿乘车,温婉尔雅, 显然是到了富人区。
“你瞧, 那幢花楼, 嘿嘿嘿,门口站了几个娘们的那幢。”
丁丧指着前方一座挂红披绿的门楼,道:“嘿嘿嘿嘿,里面的酒筵很是有名,还有生脍羊心,活吃猴脑,鲜蘸鹿血之类的美食适合你,我們进去吃一桌再走。”
“嗯也好。”
丁荒光喝血感觉肚子里不够踏实,也想吃点鲜肉垫垫。
走过去一瞅,百花楼,再一看,楼上楼下楼门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搔首弄姿,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鸟人,就你那根半死不活的腌黄瓜,还逛青楼”
他气笑了,继而又愤怒起来,这货是不是知道自己那东西干巴了,故意损自己呢
“不好了”
他刚想给这便宜孙子一巴掌,就听丁丧一声惊呼,一下转过身来,面色紧张道:“冤家来了,你不要慌,跟着我。”
说完脸色又一变,嘻嘻哈哈的凑了过去,和一堆女人笑闹在一起。
丁荒往前一看,瞳孔也一下放大了。
只见一伙褐衣捕快携刀带棍,气势汹汹,快步朝他们走来,为首的是个身材挺拔的年轻捕头。
那捕头生的极是英俊,丰神如玉,腰悬宝剑,器宇轩昂,甫一出现就成了整条街上最亮眼的人物,吸引了很多行人驻足观看。
“燕五”
丁荒见到熟人,心态复杂,思虑了一下,还是不要让她认出来为好,也跟着丁丧走进了青楼大门。
燕五从二人身边走过,看见一个黑袍怪人跟着一个富家纨绔进了青楼,感觉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略一皱眉,没有停步,大步往府衙走去。
她一早刚审问完几个城狐社鼠,问出了一些消息,脚步匆匆回到公房,与手下捕快商议追捕白煞无常之事。
还没说几句,进来一位矮胖红脸的官员,不悦责问:“燕捕头,城西北的悦来客栈发生了命案,你不去查案,还在这里做甚”
“刘参军好。”
燕五急忙起身施礼,回道:“属下知道此案,已经派人过去了,我这里还在查刺史公子遭截之事。”
那刘参军一身正气,指着她怒斥:“悦来客栈命案,死者似被猛兽啃食,坊间传言是僵尸所食,市民恐慌不安。你不去安抚人心,只顾为刺史做事,一点公心都没有吗不知道轻重缓急吗”
燕五羞怒难当,差点没忍住殴打对方,好半天才压住怒气,低头应道:“属下这就去查”
说着就拿起宝剑,带着两个捕快出门去了。
“哼,拍马溜须的东西,你当你是陈光蕊的私宅奴才吗”
刘参军在她身后饶自辱骂,一屋子捕快都神情怪异,不知如何自处。
燕五来到悦来客栈,探查了一番案发现场,与探案的捕快交流了片刻,又出门安抚了围观百姓,然后便把此案全权委任给那捕快,立刻又往回赶。
她虽然不熟悉官场争斗,但也得了陈刺史的指点,知道本地官员都在故意给陈刺史捣乱,那刘参军也是其中之一。
此人是法曹主官,她的直属上司,今天所为,就是不想让她侦查陈祎被截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