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哪,孔是你吗”这工作人员瞪大眼,像是想到什么,丢下拖把,冲过去就是抱住对方,笑声比棕熊嗓门还大。
“好久不见,拉曼。”孔杰也抬起手拍了拍自己儿时的玩伴,充满唏嘘。
拉曼拽着孔杰坐下,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欣喜,是见到老伙伴时那种快乐,这无法隐藏。
“拉曼,阿姆斯特朗叔叔怎么样了”孔杰问候对方家人。
“他已经去世了。”说到家人他就情绪低落,孔杰一怔,也不敢相信,那个自己儿时见到的爽朗苏联人,就这么走了
拉曼的父亲阿姆斯特朗先生是苏联优秀的科学家,在60年代的时候,曾经来华援助,而孔杰的父亲是兔子方面的工程师,双方儿时一起长大,而父辈也是感情甚笃,只是后来,毛熊撕破了脸,要跟兔子干仗,在边境陈兵百万。
孔杰还记得自己一家人去送拉曼的时候,两个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只是知道要分别了,却不知道这一走,差不多就是三十多年,历史的洪流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得情绪就变得美好,太多的遗憾活在人生当中。
其实,孔杰也不是“特意”来看老朋友的,他只是顺路,他现在是兔子的“外联”部门中的一员,官至处级,他来找拉曼,是因为对方是救世主公司中的一员,而这里的酒吧则是他开的。
当然也不是孔杰为了需要才找上门,而是,有时候,成年人的朋友就伴随着需要。
但他不想在这时候谈论工作,拉曼把酒吧门拉上,两个人就在里面喝着酒诉说衷肠。
“孔”拉曼坐在地上,靠在吧台,右脚站着,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手撑着膝盖,满眼通红,显然喝醉了,“我的父亲,他说过,他最快乐的时候是在援华,那里的朋友都很好学,那里虽然一无所有,但总是充满希望,那里虽然贫穷,但都很快乐,而回到苏联,他讨厌这里,这里的斗争变得毫无底线,这里的腐朽变得臭不可闻,这里的空气都特么是臭的”
拉曼说起来是撕心裂肺的,这脸红脖子粗的,他在一个劲儿的贬低自己的祖国,但孔杰明白,有时候,正因为热爱的癫狂才变得异常,苏联,这个名字是多人的噩梦,同样也是多少人的骄傲和自豪。
就算在兔子家也同样有很多人怀念苏联老大哥。
孔杰从桌子上拿过抽纸,递给对方,不发一言,有些话说多了没意思。
男人嘛,只要哭累了,什么都过去了。
活在现在,身不由己。
外面的夜黑了,拉曼疲倦的靠在吧台,轻轻打着鼾声,孔杰撑着桌子费劲的站起来,这嗓子里一个反刍,差点都吐出来,站稳,好不容易稳住酒气,看了眼拉曼,自己打开门,看着远处救世主大楼,依旧灯光闪烁。
这个曾经的红色的帝国分支,早就被资本占领了,而现在自己,却在寻找跟资本联络的一根线。
希望他看到了那个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