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此,只能这般。
迎春将那裙子下摆摊开,用装满了热水的茶壶底仔细的按着经纬走向一道道烫去,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那裙摆便按她想要的纹理烫好了。
“来,喜安,你穿上我看看。”迎春说罢,将那裳子递给了喜安。
喜安身材高大,跟豆娘几分相近,穿上以后,却是蛮合身的。
“走两步。”迎春笑着道。
这件流光溢彩的长裙,在步伐的带动下,闪耀着点点的辉光。
更神奇的是,停下不动的时候,裙摆自然下垂,一道道皱褶自然拼合,看不出什么不同,但一旦行动开了,裙摆绽开,露出一道道规则间隔开的白色的绢缎,仿若一体织成,整条裙子更显素雅灵动。
“真好看”喜安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都惊呆了。
“快脱下来罢,咱们该走了。”迎春亦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迎春与喜安主仆二人再次穿上男子的装束,赶在午时之前来到了二月春成衣局。
张全祖孙二人见迎春如约而来,均是欣喜万分,急忙将迎春二人迎进了门,小柳儿将茶奉上。
迎春摆着手道:“且不忙喝茶,你们看。”说罢,将裙子摆开摊在案桌上。
这张全祖孙二人便望过去,乍眼一看,似乎跟之前无甚区别,然后迎春提起裙子,比划在了身上,然后再一个转身。
“啊”小柳儿微微张开双唇,半天无法合拢。
“这,这比原来那样子好看多了啊。”张全亦是赞叹道。
“那位豆娘姑娘一定会满意的。”柳儿心中一边赞叹,一边放下了悬着的心。
昨天因为她一剪子不小心,将一件名贵的衣料剪坏了,差点酿成大祸,此刻见状,心中便再无惊慌。
“话说那位豆娘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得到这般名贵的衣裳”迎春一边将那件衣裳收起来整理好,一边好奇的问道。
“姐姐不知道么,”柳儿轻声道:“那位豆娘啊,是媚春楼里最红的娘子了,据说是户部刘侍郎家大公子的心尖上人儿,为人豪放直爽,就是性子有些急躁。”
“咦,”迎春闻言,不由得噗嗤一笑,对柳儿道:“你倒知道得蛮多啊。”
“咱么这离杨淮河本来就近,我家一直有替河两岸的那些女子做衣裳的,以前生意好的时候要约上一两个月才能得我家一件衣裳,只是后来,这条路上衣局渐渐多起来了,我家款式跟不上,便慢慢冷落了,只是我爷爷手艺好,于是那一些缝补修改的事情,还是会找我们做做。”说着,小柳儿眼里的神色便暗淡了下来。
迎春低头细细打量这小柳儿,不过十二三岁年纪,瘦瘦小小,面容虽平淡但也干干净净,只是面上依稀有着跟她年纪不符合的忧伤。
这么小的孩子,便已经懂得为生计发愁,真是为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