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流浆,月之光华,对无数修行的人来说都是绝好的东西,如空气般丝丝绵绵浸入体内,舟自横只觉得身上的伤似乎好了许多,浑身说不出的舒泰,连稍有些郁燥的心绪都安定下来。
夏言蹊抬眸,整个眼眶已经全部被褐色覆盖,手上捏了柄冰凌形成的匕首,反手就向男人疾射而去,男人手臂探出,轻易将匕首打落在地,夏言蹊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双手并拢结印,随即一指男人,口中喝念:「破」
随着这一声破,覆盖在养魂玉上面的符箓霎时爆裂开,虽则动静不大,倒让男人吓了一跳,也让黯淡的养魂玉重又复现光芒。
夏言蹊以帝流浆做引,口中急念口诀,养魂玉蠢蠢欲动,在男人的身侧脚边几欲出来。
男人心中愤恨不已,他年岁已经很老了,但做事向来未雨绸缪多般思虑,当初偶然得了一秘法,期待能长生不死,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竟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状态,后来知道耿家那位天生阴体时亦是想方设法想从中谋取一碗羹,孰知刚有想法,还未等实施人便被耿旭带走,原还以为是耿家自导自演,明里逼迫暗里调查,许久依旧没有得逞,后来耿家被灭,方知道一切原由,耿家姐弟在他们的安排下双双死在无底深渊,但所生下的两个孩子俱是普通人,阴体本就不易得,更遑论数千年才出了两个的至阴之体,于是他对耿家后人的各种想法便渐渐熄灭,孰知去年夏言蹊身上禁制解封,至阴之体被众人所觊觎,旁边却有特事处与胡婴虎视眈眈,谋划一年多才想方设法将螣蛇引出无底深渊来对付胡婴,又将舟自横调离,如若不是出了意外,他早就换皮成功,带着余下的至阴之体离开a市自去逍遥自在了
活死人没有呼吸,隔不了多久就要换一层皮,其中诸多艰难困苦、痛入骨髓,都没有陷入今天这般窘迫难看的地步,却被一个小小的女人逼到如此境地。虽然至阴之体的皮肤难得,但至阴之体的皮肉骨骼乃至血液毛发都是难得的材料,活的不行,死的亦可想到这里,男人不由得对夏言蹊起了杀心。八壹
他收起对夏舟二人的轻视,举手凌空向夏言蹊砍去,动作虽缓慢却举重若轻,一时间阴风阵阵,无数人的哀叫痛吟响彻小院,那是被他活剥了皮的人在被剥皮后临死前的咒骂与残存的怨念。
风刃夹杂着哀嚎穿透帝流浆直逼夏言蹊,风刃的速度实在太快,夏言蹊狼狈躲闪,很快身上就多了几道刀割的血痕,她知道这个男人强,却没想到强到这个程度,在她与舟自横双重的困阵里都能反杀布阵者。
她勉力起身,见眼前万刃齐发,忙双手闪动,冰盾由双手而出,将将挡住风刃,孰知一道风刃由身后腰侧直劈而来,眼见要将夏言蹊一劈为二,一段红绸凌空出现,将风刃化为无形,空气微动,胡婴款款而来,笑着对男人道:「我倒是谁敢将无底深渊之中的精怪放出来,原来是数十年前的缩头乌龟」
胡婴从昆仑秘境而来,亦深知昆仑秘境众精怪之间如何不管厮杀相食,但无底深渊的大门从来都是要守好,先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跑出来这么多修为高深嗜血害命的精怪,坏了昆仑秘境与外界之间的平衡,她如何能不恼怒。
男人眯了眯眼,瞟见舟自横仍旧站在原地,他所布置的困阵显是没破,不知道胡婴是如何进来的,螣蛇情况如何,他虽不知道胡婴体内闫策与舟自横之间的交情,但却是知道胡婴修为的,既然胡婴能从螣蛇手下安然离开,自己对上她,再加上夏舟二人,已经没有明显的胜算,但要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至阴之体亦是万般不舍,思来想去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眼角红色闪过,他随手一挥,轻飘飘的一段红绸便落地,显然胡婴并没有使出全力,他不知道胡婴为何这般做,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头疑惑更甚。
夏言
蹊使劲向男人砸了一把冰凌,口中怒喝道:「将我的养魂玉,还给我」冰凌中带血,气势汹汹。
只听得当当几下,夏言蹊的冰凌在空中便碎裂成碎块,她犹自不甘心,恶狠狠地瞪着男人,胡婴在旁看着有趣,忽见她双手一甩,无数冰凌碎片碎裂在她身侧,双眼褐色中隐隐有血雾弥漫,胡婴心中一惊,忙唤道:「不可」
夏言蹊充耳不闻,眼里心里只有男人与他身边的养魂玉,衣服头发无风飞扬,脸上筋肉跳动,举掌劈向男人,用尽全身力气与修为,竟是用的与男人同归于尽的招数。
男人此时陷入了一种非常奇怪诡谲的困境之中,杀,他杀不了眼前这几人,跑,困阵未解,竟是跑也跑不掉,要解困阵,要么杀了布阵的舟自横,要么给时间让他算出解法,但眼下这两种办法都行不通,心念电转,只觉得强杀舟自横倒是更容易一些,心一定,便一手拂向夏胡二人,挡住两人后另一只手凌空掐向舟自横,舟自横忙急退两步,刚好撞在避开帝流浆涌身跃来的男人身上,此时转身已是来不及,舟自横在空中强行提气踏足拧腰,险险避开男人当胸一掌,却被掌风扫到,霎时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男人不等舟自横喘气,先是横扫将夏胡二人的攻势扫落,又向舟自横射出风刃,风刃直击中一片绿色雾气,只听得雾气中舟自横一声闷哼,随即昏迷倒地,他所布置的困阵由此而破。
夏言蹊修为不如舟自横,阵法上的见解也不如舟自横,男人不过凌空画了几张符箓,横七竖八拍向困阵,不多时夏言蹊所布置的困阵也被解开,他哈哈大笑几声,随手一挥,便破空离去。
夏言蹊大叫道:「我的养魂玉」她心有不甘,却不知怎么去寻男人,气急之余心口闷痛,口中腥甜,竟是吐出一口血。
胡婴见男人离开,身体不由放松下来,强撑着的气势全部散尽,徐徐在原地坐下,竟也是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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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