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宁王正妃的陈佩瑜跟先帝六皇子李敬廷成婚很早,已经有了两个子嗣,出生于景祯二十年冬的世子还不满四岁,次子刚刚蹒跚学步,都是皇家的血脉,单说礼部和御史台,就不会允许天家贵胄降贵改姓为陈,陈叔愚更不允许外孙来继承观星楼主的位子。
沉吟片刻,吴廷声终于看见陈家四爷微微点了一下头。
“接续香火兹事体大,四爷哪天有暇,不妨去吉象坊那家绸缎庄亲自看一看再做决定,陛下的意思是,镇国公爷总是要姓陈的,若是姓花,看在无双公子斩杀逆贼谢逸尘的份上,那身黑色团龙蟒袍赐了他穿可以,再承袭司天监的爵位就于理不合了。陛下还说,四爷的爵位赐得低了些,事情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季淳再次点头,暗自冷笑不止。
一个阉人而已,居然大言不惭的在礼部右侍郎府上讲道理,先不提有没有道理,用陈无双的话说,这桩子事儿又他娘的算是哪门子道理
最让人愤愤不平的是,这位内廷首领太监在心满意足告辞时,还端走了陈家四爷泡着两钱青山雪顶的茶壶,倒不是真心疼一撮名茶,那把茶壶,是兰草坊藏娇巷里的王素心所赠,今天是头一次舍得拿出来用。
目送着吴廷声越走越远,陈季淳站在府邸门外嘿笑一声,“罢了,当是喂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