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玲玲再次脸红,甚不好意思。
但她很善良,也没争辩,而是羞羞答答的捧起那碗水,吹吹气,轻轻的呷了一口。
李翰也捧起碗,吹吹气,然后坐在炕头,单手托起李浩,喂他喝水,然后又说:“现在山河破碎,今后,咱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打鬼子,把小鬼子赶跑,收复河山。但是,当务之急,敌强我弱,咱们只能避敌锋芒,尽快离开这里,避开小鬼子的大搜捕。”
谭玲玲接口说:“嗯心越大,事便越小。我们一定能打跑小鬼子,但是,你们得教我练枪法,练武功。”
李翰点了点头说:“嗯这个,边打边学吧。后院有个地窖。咱得把李兄弄到地窖里,接下来,我得出去找人,找车,然后再回来接你们俩。”
谭玲玲惊愕在反问:“找人找谁呀”
李翰叹了口气说:“鬼子已经下令,凡是城里的青壮年若被发现手上有老茧,前额有帽痕的话,就被带走,杀害。”
“啊”谭玲玲和李浩均是惊叫一声,呆若木鸡地望着李翰。
李翰急急解释说:“打了几天的仗,没能逃出去的老百姓关在自己的家里颤抖,弹尽粮绝的部分官兵在小鬼子的哄骗下开始缴械投降。部分官兵则是逃往了安全区。因缺乏有效组织,滞留京城内的官兵的抵抗只是零星的。大多数滞留官兵放弃了抵抗,一是因为战败,使得他们大部分在精神上选择了投降。二是因为各部都打散了,官找不到兵,兵不找到官,无法组织起抵抗。三是官兵对小鬼子的残暴程度普遍估计不足,误以为小鬼子会遵守国际公约善待战俘,不可能制造如此野蛮屠杀。接下来,安全区也不安全。鬼子将会在金陵开始长达六周的大屠杀。所以,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保命。把命保住了,我们才有机会打鬼子,赶跑小鬼子。”
谭玲玲和李浩皆是瞠目结舌地望着李翰。
李翰知道他们不可能相信自己的话,至少眼前一天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因为自己是现代人,读过历史。而他们俩则是这个旧社会的人,还没经历接下来的这场大屠杀。所以,李翰也不再解释,放下那碗水,双手托起李浩,便走向后院的地窖里。谭玲玲回过神来,急忙收拾被铺及其他物品,抱起这些物品,也尾随李翰来到后院地窖里。
他们安置好李浩,谭玲玲说:“李营长,我和你一起去找人找车。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得学习怎么打鬼子吧,不然,接下来,我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李翰点了点头说:“好,委屈你了。在此乱世,你不拿枪,也没人确保你的安全。现在,你也换穿上小鬼子的军服吧。但是,出去遇到小鬼子的时候,你不要害怕,跟着我,不要说话,一切由我来应付。我懂日语,小鬼子难不倒我。”
谭玲玲心中腾起阵阵自信,感觉和李翰在一起,自己浑身都有力量。
她点了点头,两人各自去换装,然后,李翰提着小鬼子的佐官佩刀,谭玲玲背着一枝“三起出门,走到了大街上。
此时,敌我双方已经没有交战了。
传来的枪声和惨叫声皆是小鬼子枪杀我方滞留官兵或是平民百姓的。李翰和谭玲玲行走在大街小巷里,不时可见小鬼子用刺刀捅死一些平民百姓,或是将老百姓关在一些房子里并将房子封死,然后洒汽油,点火将数百名老百姓烧死。
到处是残墙断壁,硝烟未散,甚是呛鼻。
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
大街小巷皆有尸体,血迹未干,腥味极浓。
有的地方,人头滚来滚去。
谭玲玲一路走,一路落泪,真是惨不忍睹,但是又真实的瞧见了小鬼子一切卑劣行径。她心头阵阵发疼,不时想呕吐。
李翰是穿越过来的,熟悉这段历史,脸无表情,但是,眼帘湿湿的。
现在,他和谭玲玲仅是两个人,势单力薄,无法救人。他此时唯一目的,就是进入“安全区”,希望能动员“安全区”里的我方官兵,出来和他一起打击小鬼子。
谭玲玲不时伸手抹泪,身子颤抖着,腿有些发软。她没想到此时的金陵竟然真如李翰刚才所说的那样:人间地狱
换装后没机会出城的滞留士兵,大多数躲进了安全区。但是,小鬼子对安全区的搜索始终没有停止。青壮年若被发现手上有老茧,前额有帽痕的话,就会被小鬼子带走并集体被机枪扫射杀害。
李翰走了一会,忽然发现前面有一间照相馆,于是,他侧身对谭玲玲低声说:“妹子,掩护我,咱得到照相馆去弄一台照相机来,以后得把小鬼子的罪行拍照下来,弄到洋报纸上去发表,公布小鬼子的罪证。”
“嗯”谭玲玲泣声应答,伸手抹抹泪水,从背部取下“三八大盖”,端枪东张西望,左看右看,替李翰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