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筷子跃跃欲试,夹起一块番茄,“我先尝尝。”
傅时谨装作漫不经心地看过去一眼,其实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梅苒眉头若有似无地皱了一下,下一秒却露出笑意,“还不错。”
真的吗?他有些怀疑,毕竟是第一次做,好不好吃心里大概有数。
他举筷夹了一块蛋黄,眉心紧皱,“太甜了。”
他明明放的是盐不是吗?
梅苒喝了一大口汤稀释嘴中的甜腻,绽开笑颜,“或许土豆……丝炒肉会好一些。”
“土豆丝”这三个字说出口她实在觉得有些违心,这些形状粗细不一又抽象的土豆,真不知道是被怎么切出来的,当然这些她只会在心里暗暗想,免得打击某人的自尊心。
结果,吃完一块土豆后,她难以控zhì的表情应该还是打击到对面的男人了,只见他也夹了一块尝起来,“太咸。”
“还……好吧。”梅苒又喝了一口汤,准备再去试一试,筷子却被他夹住,“不要吃了。”
她试图挽救僵持的场面,“汤很好喝。”
傅时谨语气淡淡:“那是姨婆在家里炖了让我带过来的。”
他只是把它们放到锅里加热了而已。
梅苒安慰道,“或许你只是不太擅长厨艺,不过在其他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哪些方面?”男人压低声音问。
他的语气寻常,可看她的眼神却暧昧到了极点,想想也知道他理解的是“哪方面”。
梅苒:“要不再试试西兰花?”
她的视线落到白盘里蔫蔫的、颜色有些古怪的西兰花上,鼓起勇气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犹豫着嚼了嚼。
咦,虽然卖相不太好,味道居然还不错?!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梅苒直接夹了一块西兰花塞进他嘴里。
两人的晚饭就靠着汤和一盘西兰花将就着对付了过去,傅时谨将碗筷放到自动洗碗机里,擦干净手出去,梅苒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坐姿有些随意,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还时不时打个呵欠。
他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动物世界,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
如果真怀孕了,是不是这个时候就应该开始做胎教了?
傅时谨走过去将电视调到了音乐频道,陪着看了好一会儿,又一曲终了,梅苒终于懒懒地撑起眼皮,双手勾住他脖子,“抱我去洗澡。”
洗完澡吹干头发,时间才堪堪过了十点,梅苒躺在床上,发现身侧的男人格外地安静,她转过头,就着晕黄的床头灯去看他。
他也一直在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对上,就像暗夜星空中突然开出的两条璀璨星河。
她的手贴上他胸口,双腿也缠上他的腰,“今晚不要吗?”
有过亲密后,不是只有男人才会食髓知味,她也想他。
只见男人的目光瞬间深到了极点,喉间剧烈地耸动着,他似乎很艰难地平复着呼吸,滚烫的气息喷在她面颊,“想。”声音哑涩得惊人,“很想。”
可这个时候好像不能。
“苒苒,”他的手重新覆上她小腹,轻柔地摸了又摸,“明天抽时间去做个检查吧。”
梅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
细碎的声音被他的吻堵回唇中,舌尖回环往复,轻咬慢吮,极尽缠绵。
这一夜两人拥抱着惊喜、期待和激动入睡。
次日一大早,天光蒙昧,天边罕见地挂着一抹嫣红的朝霞,霞光万丈,鲜红欲滴。
《娱乐早报》发出了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女星梅梦然在城中村某出租屋烧炭自杀,屋里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中年女子,该女子当场死亡,梅梦然被送到医院抢救,目前生死不明……
梅苒来到办公室,将手机充上电后,惊讶地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她回拨过去,“哥。”
“想想,我现在在医院。”梅良之说,“然然出事了……”
“我知道了,五分钟后到。”
梅良之昨晚才刚从伦敦出差回来,正倒着时差,没想到刚躺下就接到医院的电话……
梅苒看着一身疲惫满脸憔悴的堂兄,一出声却发现声音有些颤,“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夜的惊心动魄几乎耗尽了梅良之所有的力气,他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只得无力地摆摆手。
这时医生过来了,看到梅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王医生,她现在情况如何?”
王医生叹气,“人是抢救过来了,不过现在还没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梅苒的一颗心直直地坠落,又仿佛被一双手揪紧,有些呼吸不过来。
“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弱,几乎没有,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梅良之坐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梅苒回到办公室,一遍又一遍地告sù着自己,“她不会死,她不会就这样死的……”
两行泪忽然滑了下来。
梅梦然和生母一起被人发现自杀,而她母亲死前被限制了行动能力,这看起来更像是蓄意谋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多浓的恨意?王医生也说,她脖子上有个被人咬出来的伤口,很深很深……
会不会是她母亲咬的?
她的事业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自知翻身无望的她,最后选择了和这个把她拖进深渊的女人同归于尽?
“师姐师姐!”
梅苒思绪一片混乱,门外却传来小助理银铃般的笑声,“妇产科的刘医生让我告sù你,检查结果出来了。”
她的目光亮晶晶地在梅苒小腹处环绕,明知故问,“是什么检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