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莺一席话说的语气半点起伏也没有,好似是在说吃饭喝水和上什么点心一样随意又自然,可听在梁夫人和知府夫人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惊雷,两人惊疑不定的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又不约而同的去问青莺:“什么就地正法.姑娘刚刚是在说谁”
梁夫人从宋楚宜不动声色的破了局把人领到驿馆来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了外头的梁守福身上,现在听见这样说,简直就差昏过去,怎么也没想到丈夫真的就连性命都没了。
青莺不急不慢的再重复了一遍,又道:“知府大人很快就过来接梁夫人和知府夫人了,虽然梁大人糊涂了一些,可是听说梁大少爷同梁大人又不大一样,一腔赤胆忠心叫人感动,殿下说若是真的,就要赏呢。”
梁夫人没站住,摇晃了几下扶着旁边的石柱子才算是站稳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刚才青莺究竟在说什么,面色发白的搀住了赶过来的女儿的手,重新又看向宋楚宜。
宋楚宜原本不耐烦再同梁夫人这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说话,这种固执的为了一点利益就冒险的人,交流起来实在太累了。
可是一是因为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是为着周唯昭征粮的事情能顺利些,她还是出言喊住了梁夫人,目光盯着她起伏的厉害的胸脯:“夫人,之前我提醒过你的。之前我也给过你机会,当时若是你松口,外头的事情或许又不一样。”
梁夫人咬着唇,猛地摇头,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尸白着一张脸,如同是刚死了一回。
宋楚宜便道:“你们只想到现在朝廷风雨飘摇,却想不到朝廷同样稳如泰山,鞑子打进来都半年了,可是你们听说鞑子冲进关里了吗?并没有,这是前线将士们前赴后继的成果,为着这个,我们才来要银子。这些将士们熬得住,扛得住,朝廷就不会有事。我知道赚银子不容易,可是你们实在是太不磊落了,就算是不想给银子,又为什么要撺掇别人也不给,撺掇着别人也不给就算了,又为什么居然还敢动刺杀殿下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呢?”
她见知府夫人要说话,一扬手止住她:“我知道你们会说没有想要行刺殿下和我,只是想给我们个下马威,可是你们别犯蠢了,事实上仪仗队的的确确的死了人,事实上若是我们在仪仗后头,我们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这不是行刺是什么?你们当知道,行刺皇族是什么罪名,灭你们九族都是轻的,现在只是梁大人死了,你们其余的人都还好好的,这其实已经是殿下格外开恩了。”
知府夫人惨白着脸扶着母亲,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半响才低了头忍住了眼里的眼泪,低声应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