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位上发了会儿呆,鼓了鼓勇气,给子越发短信:晚上一起吃饭好吗?尽管这个孩子不能出世,是不是也该见见他的父亲?
他很快回复:好。
晚上看着他,忍不住微笑,这个男人是我孩子的爸爸啊。他皱眉看我:“笑什么?”我还是看着他微笑,他也忍不住笑了,问我想去哪儿吃?我说随便。
去了一间蛮有情调的餐厅,我喝了一点红酒,脸很快就红了。他看着我,觉得我挺奇怪,问道:“有什么事儿?”
我冲他粲然一笑:“没事。就是想和你吃饭。”心里暗暗说着,宝宝,看到了吗,对面那个,就是你的爸爸。
不免有丝酸涩,举起手里的酒杯笑道:“子越,干杯!”
他抓着我的手,露出了浅浅的笑:“小薇,跟了我,我会好好对你。”
我没有吭声,仰起头把将要流出的泪水和着红酒咽了下去。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自己去了医院。当冰冷的器械在我身体里的时候,我哭了。从医院出来我不停地干呕。全身哆嗦。回家觉得有点烧,倒头就睡。梦里有很多的人,看不清脸,都在指着我,我只能不停地哭。
到了傍晚,稍微好一些,叫了外卖吃了。想起还有材料没有翻译完,好像明天是截止日期,忙又挣扎着起来,趴到电脑前面,看着来回乱串的英文字母,脑子里嗡嗡作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电脑上敲的什么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全都敲完了,我把材料E-mail给公司,像被抽空一般趴在桌子上动弹不了。
过了很久,我才缓缓地回过劲儿,昏昏沉沉跌到床上睡着。不知睡了多久,隐隐听到闹铃在响,却根本没力气起身。渐渐的,闹铃也听不到了。我迷迷糊糊睡得人事不省。
睡得正酣,电话又响起来,我摸索着接起来,子越冷冷的声音:“做私活做的顾不得上班了?”
我的脑子却像不转一样,只是无力的应着:“嗯。哼。”
听我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他又问着:“你在哪儿?”我头痛欲裂,心里想着“在家”,手却不由得一松,手机滑在了地上。我也不想去管,闷头继续睡。
睡了一会儿,只听得哐哐的砸门声,我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想置之不理。那砸门声却一下比一下急,我摇晃着起身去开门,看着门口站着的子越,我有点发懵。
身体又有些发虚,我顾不得招呼子越就晃着向卫生间走去。血还是不少,我一阵头晕,勉强着出去,看到他正在我的房间冷冷翻看着桌上的单子。
看我进来,他的声音阴寒:“我的孩子,是不是?”
我点点头,昏昏沉沉摸上了床坐着,没有吭声。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把手里的单子摔到我的脸上,几乎是吼着:“那这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是什么,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他声音直哆嗦,用力摇着我:“你怎么不说?”
我一挥手,烦透了,回击他:“和你说了又怎么样?这孩子能要吗?你能做他爸爸?”
他挥起拳头,我闭上眼睛:“打吧打吧。”
他一拳砸在墙上,咬牙说出三个字:“你真混。”
我无力地躺倒在床上,混不混,我不想去想,我只想睡觉。他一把把我从床上拎起来,扯过椅子上的大衣罩在我身上,拽着我出门。
“要去哪儿?”我低声问着。他寒着脸没有回答。我脚底发软,只好跟着他的步子。
他开车把我带到一个小区里,屋子布置得很简单。留下句:“不用再去公司了。”就转身离开。
之前的保姆在下午过来照顾我。我狠狠睡了几天,在保姆的精心调理下,渐渐有了些气力。子越来过一次,随口问了几句身体状况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