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蔡尧家大业大,便是后门也设有门房,眼见苟全和罗敬过来,一个布衣短打的年轻仆役便从门房里迎了出来,“小的见过苟老爷、罗老爷……”
苟全此刻可没有兴致与一个仆役客套,不耐地摆了摆手,“开门!”
那仆役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上前就取了门栓,“吱呀呀……”拉开了厚重的木门。
可是,那木门刚刚被拉开了一条缝隙,门外便是“嘭”地一声巨响。
巨响声中,那扇厚重的木门猛然弹开,力道之大竟将那门后的仆役撞得倒飞而起。
变故陡生,苟全和罗敬顿时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咵哒咵哒咵哒……”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一队身着黝黑重甲的将士便快步冲了进来,当先一人身高八尺有余,威武雄壮,戴着一副造型狰狞的青铜面罩,手提一柄五尺有余的长刀,目光冷冷地盯上了他们,“奉大帅之命前来捉拿逆贼,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闻言,苟全、罗敬尽皆如坠冰窟:事情暴露了?完了!完了……李汗青那厮此番定然要大开杀戒了!
自古以来,谋逆之罪都罪在不赦啊!
“嚯嚯……嚯嚯……”
正在此时,此起彼伏地一阵轻响传来,四顿时火光大盛,一支支火顿时便将整个蔡府内外照得通明。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隆……”
随即,一阵巨响似是平地起炸雷,震得整个蔡府地动山摇。
在那巨响声中,苟全和罗敬顿时都身形一晃,齐齐地跌坐到了地上,面如土色。
他们没有见识过震天雷,却也听说过震天雷的威势,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黄巾军今夜竟会用震天雷来攻打区区一座蔡家祖宅!
在那巨响过后,蔡家祖宅的围墙顿时多了三道巨大的豁口,随即,一队队身披甲胄,提着长刀的黄巾军将士便涌了进来,尽皆是身披黝黑重甲、戴着青铜面具的亲卫营将士。
与此同时,听得那惊天动地的巨响,刚刚走出书房的蔡尧神色陡变,“阿福,出什么事了?”
守在门外的老管家面如土色,“老奴也不清楚,不过……听那动静好似……”
只是,阿福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仆役自前院仓惶奔来,“老爷……杀进来了!黄巾贼杀进来了……”
蔡尧闻言顿时如遭雷击,随即一声怒骂,“苟全误我!罗敬误我!竖子不足与谋啊!”
直到此刻,他依然觉得苟全、罗敬若能放手一搏,便不至于会被李汗青先下手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然没有了退路,唯有放手一搏了!
骂罢,他调头便回了书房,直奔书案后面而去,取下了挂在墙壁上的宝剑,随即杀气腾腾地冲出了书房。
可是,刚一冲出书房,他便看到迎面一个身披黝黑重甲,面覆青铜面具的魁梧军士提着一柄鲜血淋漓的长刀迎面而来,当即就是心中一紧,张嘴就要喝骂,“贼……”
只是,他话刚出口,来人便是一声暴喝,“还不速速就擒!”
那暴喝声直似平地一声炸雷响,震得他脑子嗡嗡直响。
“蔡尧!”
不待他反应过来,迎面又冲来一人,对着他就是一顿呵斥,“我军入主枳县以来一直秉公办事,并未因为你蔡氏子弟所犯之事而牵累到你蔡家之人,你为何还要不知好歹,自蹈死路?”
听得那呵斥声,蔡尧回过了身来,一望来人正是彭秀,当即一声怒骂,“彭秀,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你休要再啰嗦……”
骂着,他“呛啷”一声拔出宝剑就要上前。
谋逆之罪罪在不赦,横竖都是一死,他蔡尧又有何惧!
但彭秀只是冷冷一笑,“蔡尧,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我家大帅向来宽厚,若你迷途知返,大帅或许放过你这一家老小,否则,枳县蔡氏只怕今夜就要断了香火!”
此言一出,蔡尧身形一僵,怔立当场,死死地盯着彭秀,良久才一声长叹,“可惜了我蔡家百年基业啊!”
说罢,他便扔下了手中的宝剑。
今夜,枳县无眠,亲卫营和彭秀所部先突袭了蔡氏祖宅,又突袭了苟氏、罗氏在城中的祖宅及各处商号,虽有又突袭了他们在城外的各处田庄,虽然有蔡尧、苟全、罗敬三人在手免去了许多厮杀,却也忙到了天明时分才完成抓捕!
天色大亮,县衙大堂里,众将官齐聚,彭秀正在汇报着昨夜的抓捕情况,“昨夜,我部与亲卫营共突袭蔡家、苟家、罗家在城中的祖宅三处,商号十八处,以及城外的庄田二十三处,抓捕蔡氏族子弟、家眷及仆役一千五百二十三人,抓捕苟氏……”
只是,李汗青听到此处却是眉头一皱,摆摆手打断了他,随即扭头望向了坐在堂下左侧上首的庞玉,声音一沉,“庞玉,那蔡氏登记在册的丁口数目是多少?”
李汗青要对蔡氏下手,庞玉自然做足了功课,见问连忙起身一礼,“回大帅,蔡氏登记在册的族中子弟只有六十七人……至于女眷和仆役,按照惯例都是不用登记造册的!”
闻言,李汗青微微一愣,旋即苦笑,“倒是本帅疏忽了!”
说着,他一声吩咐,“杨勇,立刻传令钟繇、杨珪:南下巴郡,清查户口!”